完结《污秽凌虚剑》栖川520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栖川520小说全本无弹窗
刀子切开皮肉的手感,冰冷又熟悉。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胸腔内那颗心脏刚停止跳动不久,
还带着人体最后的余温。我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探进去,
正准备仔细探查冠状动脉的堵塞情况,指尖却猛地一麻,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贯穿。
视野里惨白的灯光瞬间被一片灼目的金光吞噬,巨大的嗡鸣声在颅腔内炸开,
震得我灵魂都要离体。解剖刀“当啷”一声掉落在不锈钢托盘上,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成了我意识沉入黑暗深渊前,唯一捕捉到的属于那个世界的最后声响。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的破船,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不再是仪器的低鸣,
而是呼啸的风声,带着某种清冽又陌生的草木气息,强硬地灌入鼻腔。眼皮重若千钧,
我挣扎着掀开一条缝。没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没有冰冷的金属墙壁,
更没有无影灯刺眼的光。入目是粗糙的原木房梁,
上面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木头纹理和岁月留下的细小裂纹。身下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
铺着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带着霉味的干草。风从墙壁的缝隙里毫无阻碍地钻进来,
带着深秋的寒意,卷起地上的几缕浮尘。我……在哪儿?
法医的冷静本能强行压下翻涌的眩晕和恐慌。这不是医院,更不是我的解剖室。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能活动。接着是手臂,有些绵软无力。我撑着身下冰凉的硬板,
一点点把自己从硌人的干草堆里拔起来。动作间,一股庞大而杂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
蛮横地冲进了我的脑海。林简。十五岁。青岚宗外门弟子。资质……下下品。修仙界?废柴?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荒谬得让我几乎想笑。
然而记忆碎片里那些清晰的画面却由不得我不信——同龄人指尖跳跃的火苗,
踏着飞剑倏忽来去的身影,还有“自己”无数次在简陋的练气静室里,
对着空气中稀薄得可怜的灵气,枯坐整晚却一无所获的沮丧与绝望。
属于“林简”的、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冰冷而真实地覆盖了我原有的认知。“哟,
废柴醒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突然在破旧的木门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循声望去。一个穿着同样粗布外门弟子服的少年斜倚在门框上,双臂抱胸,嘴角撇着,
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叫王虎,记忆中,
是这具身体在青岚宗外门最主要的“关照者”之一。“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
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王虎啐了一口,抬脚就踹在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震得屋顶簌簌落灰,“后山柴房的柴火呢?长老灶房等着用!误了事,看执事不扒了你的皮!
”属于“林简”的、根植于骨髓深处的瑟缩和恐惧瞬间攫住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几乎要下意识地缩起肩膀,
用最卑微的姿态去承受这无端的欺辱。然而,属于我的那部分意识,
那个在解剖台前见惯了生死、在警局卷宗里看透了人性之恶的灵魂,却像一块冰冷的磐石,
瞬间压下了这股懦弱的冲动。我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职业习惯的审视,
直直地迎向王虎那张写满戾气的脸。“知道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平稳,
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既没有恐惧的颤抖,也没有愤怒的顶撞,就是一句陈述事实般的回应。
王虎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他愣了一下,准备好的下一句辱骂卡在了喉咙里,
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大的恼怒取代。他大概觉得被一个“废柴”如此平静地对待,
是种莫大的羞辱。“哼!装什么死样!赶紧滚去干活!”他恶狠狠地又踹了一脚门框,
才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我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这具身体确实孱弱,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灵气匮乏,使得肌肉都有些无力。走到门口,外面是一个简陋破败的院子,
几间同样摇摇欲坠的木屋散落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峰之上,
隐约可见飞檐斗拱、流光溢彩的巍峨宫殿群悬浮于云海之间,那才是青岚宗的核心内门所在。
仙鹤清唳,剑光如虹,一派仙家气象。而我所在的这片区域,枯草遍地,房屋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牲口粪便气息,如同被遗忘的贫民窟。这就是我的新起点?
一个修仙界的废柴,挣扎在最底层的泥沼里?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冷笑。也好。
前世在解剖台和凶案现场耗尽了心力,这一世做个废柴,躺平摆烂,似乎也不错。至少,
不用再面对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和人性的深渊。我认命地朝着记忆中后山柴房的方向走去,
步履沉重。修仙长生?大道争锋?那都是云端上的人该想的事。我这块朽木,
能在这外门苟延残喘,不被随意打杀,大概就是最大的造化了。
日子就在这种打水、劈柴、清扫、被王虎之流呼来喝去的循环中滑过了半个月。
我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沉默地完成着最低等的杂役工作,
刻意避开任何可能引起冲突或注意的场合。
外门弟子之间为了丁点资源和灵气稍好的修炼位置而爆发的争斗,在我眼中幼稚又无谓。
我把自己缩在角落,如同墙根下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只想让所有人都忘记“林简”这个废柴的存在。直到那天下午。
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外门院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暖金色。我刚把最后一捆劈好的柴码放整齐,
直起有些酸痛的腰。空气中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掠过,像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细小的石子。
我下意识地抬眼。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青衫磊落,长身玉立。那人站在那里,
便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名剑,锋芒内敛,却自有渊渟岳峙的气度。
晚风吹动他鸦青色的发丝和宽大的袍袖,
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清冽如寒泉的灵气光晕,
将破败的院落都映衬得有些不真实起来。他的面容极其年轻,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
薄唇微抿,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万古寒星,沉淀着远超外貌的沧桑与威仪。
整个嘈杂的外门院落,瞬间死寂。所有弟子,无论是刚才还在大声呵斥杂役的管事,
还是互相推搡争执的少年,全都僵在了原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惶恐。
扑通、扑通……膝盖砸在硬土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眼间跪倒了一片。
连那个总是趾高气扬的王虎,此刻也像被抽掉了骨头,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掌……掌门至尊!”不知是谁,用变了调的嗓音,嘶哑地喊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称谓。
青岚宗掌门,凌虚剑尊?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剑可断山河的绝世人物?
属于林简的记忆碎片里,这位掌门只存在于遥不可及的传说和图腾之中,是云端之上的神祇。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如同垃圾堆般的外门角落?我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但法医的职业素养让我强行压下了跪伏的本能冲动。我站在原地,微微垂下眼帘,
避开那过于迫人的目光,身体却绷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突然降临尘埃,绝不会是心血来潮。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脊背上。
凌虚剑尊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缓缓扫过全场。那目光冰冷、锐利,
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了然。最终,它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感觉皮肤像是被无形的冰刃刮过,
寒毛倒竖。他迈步了。步履无声,却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青色的袍角拂过地上的尘土,
所过之处,跪伏的弟子们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地里。他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停了下来。那股清冽又磅礴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没有愤怒,没有审视,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或者说,
一个……值得研究的样本?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凌虚剑尊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瞳孔微缩,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
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的应对——虽然任何应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可笑。然而,
那只手没有落下雷霆一击。它只是伸到了我的头顶,
带着一种与其身份和气质极不相符的、近乎笨拙的迟疑,
然后……轻轻地、安抚性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整个人僵住了。思维彻底宕机。
这感觉比直接挨上一掌还要惊悚诡异。法医的理智在尖叫:反常!极度反常!这不符合逻辑!
头顶那只手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柔和?但我的后背却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比任何冰冷的杀意更令人毛骨悚然。“根骨虽弱,”凌虚剑尊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院落,如同冰玉相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心性……尚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上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外门弟子服,
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下一秒,一件东西出现在他摊开的掌心。那东西非金非玉,
通体流淌着温润的青色光华,形状古朴,像是一枚钥匙的柄部,
上面镌刻着极其繁复玄奥的符文,符文流转间,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气波动。“拿着。
”凌虚剑尊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宗门库房的钥匙。闲来无事,
进去看看,喜欢什么,自己取用。”“轰——!”整个院落跪着的弟子们,身体猛地一震,
随即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王虎更是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写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种世界崩塌般的荒谬感。
宗门库房钥匙?那是存放着青岚宗万年积累的无数天材地宝、神功秘籍、灵丹妙药的重地!
其禁制之强,据说连元婴长老擅闯都会被瞬间绞杀成齑粉!钥匙……给一个外门废柴?
让她……随便拿?!荒谬!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荒谬一万倍!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和那枚悬浮的钥匙上,
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和一种疯狂的嫉妒。我盯着那枚悬浮在眼前、流淌着诱人青光的钥匙,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巨大的诱惑背后,是更加汹涌的不安。这太不合理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掌门,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废柴弟子,给予如此不可思议的“宠爱”?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想拒绝,想问问为什么。
但凌虚剑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淡淡地看着我,没有催促,没有解释,
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仿佛他给予的,无论是什么,你只能接受。最终,
在那无数道几乎要刺穿我的、混合着嫉妒与惊骇的目光中,我缓缓抬起微微颤抖的手,
接过了那枚触手温润、却又重若千钧的钥匙。钥匙入手微沉,温润的灵气丝丝缕缕渗入皮肤,
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却丝毫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刺骨的寒意。凌虚剑尊见我接过钥匙,
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他再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再看地上跪伏的众人一眼,
青衫微动,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院死寂和那枚钥匙在我掌心留下的、挥之不去的冰凉触感。
掌门的“恩宠”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大陨石,掀起的滔天巨浪瞬间席卷了整个青岚宗。
外门废柴林简的名字,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宗门最炙手可热、也最令人费解的焦点。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暗中揣测掌门深意、试图巴结者更是如过江之鲫。然而,
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恶意。王虎之流短暂的惊惧过后,是变本加厉的排挤和阴阳怪气。
“走了什么狗屎运,也配拿库房钥匙?小心撑死!”王虎堵在我去柴房的路上,眼神阴鸷,
刻意提高了音量,引来周围几个同样心怀不满弟子的附和。“就是,废物就是废物,
就算掌门赏块金子,也改变不了是坨烂泥的本质!”“库房重地,她敢进去吗?
怕是连门都摸不到就被禁制震死了吧?哈哈哈!”污言秽语如同污水,劈头盖脸泼来。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欠奉。前世在警局,
更难听的诅咒和威胁都听得耳朵起茧。这种程度的挑衅,如同苍蝇嗡鸣,除了烦人,
毫无杀伤力。我的沉默和漠然,反而像是一盆油,浇在了他们妒火中烧的心上。“站住!
跟你说话呢,聋了?”王虎恼羞成怒,猛地跨步挡在我面前,伸手就朝我肩膀狠狠推来,
指间竟隐有微弱的灵力波动!这一下若是推实了,以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底子,
少不得要骨断筋折。就在他手掌即将触及我肩头的刹那,斜刺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不高,
却如同闷雷炸响在所有人耳畔!“放肆!”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而生,
像一面无形的墙,瞬间隔在我和王虎之间。王虎的手掌像是撞上了精钢,
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他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砰”地砸在远处的柴堆上,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哀嚎翻滚。
一个胖乎乎、穿着布满油腻和药渍袍子的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侧。
他圆圆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眼睛眯成两条缝,
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灵气四溢的朱红色灵果。正是药王谷谷主,百草真人。
“啧啧啧,”百草真人看都没看远处哀嚎的王虎,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
仿佛在欣赏一株稀世灵药,笑容愈发慈祥,“小丫头,根骨是差了点,这气性倒是不错。
嗯……身子骨太单薄了,一看就亏空得厉害。”他一边说着,
一边随手在油腻的袍子上擦了擦沾着果汁的手指,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变戏法般,
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玉盒打开的瞬间,无法形容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光是闻上一口,就让人精神一振,四肢百骸都涌起暖流。
盒内躺着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流光溢彩的金色丹药,
丹药表面隐隐有九道玄奥的天然丹纹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和精纯灵力。“喏,
”百草真人像是递出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糖果,随意地把玉盒塞到我手里,“拿着,
九转玄阳造化丹。当糖豆吃着玩吧,补补身子。”“九……九转玄阳造化丹?!
”一个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尖叫,声音都劈了叉,眼珠子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玉盒,
充满了极致的贪婪和不敢置信,“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
助元婴修士突破化神瓶颈的……神丹?!”整个外门院落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王虎压抑的痛哼声和远处风吹过柴堆的呜咽。如果说掌门的钥匙是石破天惊,
那药王谷主这随手塞过来的“糖豆”,简直就是把修仙界的常识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无数道目光,从嫉妒变成了彻底的麻木和茫然。这个世界……疯了吗?
我看着手中这枚足以在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神丹,
再看向眼前这位笑得像尊弥勒佛的药王谷主。他眼中那种纯粹的热切和好奇,
和凌虚剑尊如出一辙,都像是在观察一件……稀罕物?那股寒意,
从接过库房钥匙时就盘踞在心底的寒意,此刻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得心脏阵阵发紧。
“谢谷主。”我垂下眼帘,将玉盒合上,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半点受宠若惊。
百草真人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哈哈一笑,
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股精纯温和的药力瞬间透入,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然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身影一晃,又消失不见了。
“神丹……当糖豆……”一个弟子梦呓般地喃喃自语。“她到底是谁?
”另一个弟子眼神空洞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没有理会那些失魂落魄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默默将玉盒收进怀里。这枚丹药很珍贵,
我知道。但这份“珍贵”背后,那份被当成稀有物品般打量的感觉,更让我如芒在背。
我转身,继续走向柴房的方向,步伐依旧沉重,心头却压上了一块比山还重的巨石。
这看似铺满鲜花的“团宠”之路,下面埋着的,究竟是什么?
日子在一种诡异而喧嚣的平静中流逝。掌门的钥匙,药王的“糖豆”,像两块巨大的磁石,
吸引了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我成了青岚宗最特殊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远远观望,
窃窃私语。有内门弟子试图以请教为名接近,
眼神闪烁;有长老派童子送来“不值钱”的见面礼,
言辞试探;甚至连一向清冷孤高的传功长老,在讲解基础引气诀时,
目光都会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多停留片刻。我始终保持着沉默和疏离。库房?我没去过。
那枚钥匙被我压在枕头下,如同一个烫手的烙铁。九转玄阳造化丹?我更不敢吃。
怀璧其罪的道理,前世今生都通用。我依旧干着外门杂役的活计,劈柴,挑水,清扫,
将自己缩在最低调的外壳里,试图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日常来麻痹心底越来越浓重的不安。
然而,风暴终究还是来了。不是冲我,却席卷了整个宗门,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弟子间飞速传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寒意。“听说了吗?
内门的李师兄……死了!就在他闭关的静室里!”“天啊!李师兄可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啊!
”“不止!执法堂的赵长老……也出事了!昨晚巡逻后就没回来,
今早在后山寒潭边……找到了……”“死了?”“何止!听说……死状极惨!心口一个大洞,
里面……里面是空的!道心……道心没了!”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青岚宗。
金丹弟子!执法长老!接连陨落!凶手是谁?目的何在?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往日祥和的修炼氛围荡然无存,弟子们行色匆匆,眼神警惕,连走路都不敢落单。
执法堂倾巢而出,长老们频繁议事,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肃杀的低气压中。这案子透着邪性。
凶手似乎完全无视了宗门森严的守卫和受害者本身的修为,来去无踪,下手狠辣精准。
尤其是那道心被毁的细节,更是让所有修士从骨子里感到发寒。道心,乃修士根基所在,
性命交修。毁人道心,比直接杀人更为歹毒!第三天傍晚,
我正在外门最偏僻的角落清理一个废弃的兽栏。夕阳将残,
把破败的木栅栏拖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草料和泥土的腥气。突然,
一阵极其压抑的灵力波动从远处主峰方向传来,紧接着,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划破暮色,又戛然而止!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
我的心猛地一沉。又出事了!而且地点,似乎就在主峰附近!比前两次更近!很快,
确切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开:刑堂一位以铁面无私、修为精深著称的副堂主,
在主峰脚下通往内库的一条僻静小径上,遇害!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外门。
恐慌达到了顶点。连那些平时对外门弟子不屑一顾的内门精英,此刻脸上也写满了惊惧。
主峰脚下!那是宗门核心区域!凶手竟敢在此动手,
简直是对整个青岚宗**裸的挑衅和蔑视!我默默放下手中的草叉,望向主峰方向。
暮色四合,那巍峨的山峰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阴影浓重。
一种强烈的、属于前世法医的职业本能,如同被唤醒的火山,
在我冰冷的胸腔里猛烈地涌动起来。
凶案现场……道心被毁……手法诡异……连环作案……线索在脑海中飞速碰撞、重组。
这案子……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就在外门因为刑堂副堂主的死而彻底陷入恐慌混乱时,
两个穿着内门精英弟子服饰、脸色苍白、眼神惊惶的年轻人,在一名执法弟子冷峻的带领下,
穿过纷乱的人群,径直朝我所在的破旧小屋走来。
他们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和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血腥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林……林师妹?”为首那个高个弟子声音有些发颤,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
“执……执法长老有令,请……请你速去……寒潭现场一趟。
”他说出“寒潭现场”四个字时,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仿佛那地方是噬人的魔窟。现场?
寒潭?赵长老的遇害地?我的心猛地一跳。让我一个外门废柴去凶案现场?这命令本身,
就透着十足的诡异!周围本就惶恐不安的外门弟子们更是瞬间炸开了锅。“让她去现场?
疯了吗?”“一个废柴,去了能干什么?添乱?”“执法长老怎么想的?
难道……”各种惊疑不定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面上依旧平静无波。执法长老?是那位以刚直严苛著称的雷万钧?他点名让我去……为什么?
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撕开这诡异“团宠”迷雾、看清背后真相的机会!
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也比在未知的“宠爱”中被温水煮青蛙强!“好。”我只回了一个字,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那两名内门精英弟子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更加紧张,
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我迈步跟上,无视了身后各种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寒潭……道心被毁的赵长老……我来了。让我看看,这仙气缭绕的修真界,其凶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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